49.石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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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安置于地下的工作间非常大，它就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形态各异的人形石雕。每一个石雕都被间隔摆开，同时还配有各自专门的灯，俨然是用心摆设过的。

连穿了好几个门廊，侦探们都没有走到王达安真正工作的地方。

孟子常吸了吸鼻子，站住脚跟，再次出声劝阻季春申，“我觉得里面可能也就是这些东西，大差不差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我都快冻僵了。”

季春申也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季春申，“孟子常，你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那么多次，可没见过他表现得这么怂。

孟子常看着季春申油盐不进的样子，一咬牙，“我觉得我们已经处理不了这个案子了，都已经查到这个份上，现在直接叫警察过来就可以。我们实在没必要看个究竟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我们现在就可以叫警察了？”季春申飞快眨着因为一晚上没睡而干涩异常的眼睛，好像真的没听懂孟子常的话一样。

孟子常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我就直说了吧，我觉得王达安大概是已经……”

匆匆的脚步声从侦探们的后面传来，小跑着，安女士就冲到了地下的工作间，她来得正是时候。

“达安怎么了？”安女士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裙，她右手抓着手机，把屏幕亮着的那边对着两位侦探，“我看见季侦探的信息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她左手把因为奔跑散乱的碎发拢到耳后，左右看了看旁边的环境，有些失神，“达安，达安居然真的藏了一个工作间在家里。”

她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就算是不藏，我也不会去偷看的。”

没消沉多久，她再次止住低落的情绪，朝孟子常问，“孟侦探，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你和季侦探说，你知道达安的情况了。”

安女士略带期许的目光和季春申复杂的眼光在这个时候都聚焦在孟子常身上，孟子常下意识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眼神有些闪躲，“不，我没说什么……”

“孟子常，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季春申彻底要做一个探求真相的钻研家，安女士也紧随其后，“孟侦探……”

他们都在等孟子常说话。

“王先生，”孟子常觉得喉咙异常干涩，他伸手再次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把头扭开，不看安女士，“王达安他可能已经不好了。”

安女士身子不稳，往后一晃，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季春申眼疾手快地拉住安女士，之前孟子常三番两次阻拦他进地下室的时候，他就有些类似的猜测了。

但是看着几乎要晕厥的安女士，季春申沉下嗓音，再次质问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人，“孟子常，你说清楚，我们都还没看见王达安，你为什么就直接说他不好了。”

安女士撑着身体，硬生生挤出一丝希望的目光看着孟子常。

孟子常背过身，不愿意看这个悲痛欲绝的女士，他把眼睛闭上两秒又才睁开，“是味道。”他故意用一种冰冷不带情绪的腔调阐述自己的看法，“地下空间的冷气和通风做得非常漂亮，所以这味道很淡。”

“味道……”安女士眼睛逐渐没有焦距，喃喃地照着孟子常的话又发出一样的声音。

“但是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闻见了腐坏的气味。”孟子常把自己的所有想法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我，我之前也闻过类似的味道，”他快速跳过这个话题，“所以我觉得王达安，很可能已经不好了。”

安女士紧紧抓着季春申的手，“类似的味道，可能是其他的小动物误入了这里。”她说到后面，眼睛里逐渐恢复了之前的神采，“我们还没有见到达安不是吗？”

她放开季春申的手，抛下两个侦探，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去，“我们还没有见到达安，达安可能都不在这里。”

“达安！达安！你在这里吗？”她边叫边拖着身体往更深处跑，“达安！你在哪里！”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两位侦探，安女士走得很快，只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就走去追抛开他们的安女士。

也许是在工作间呆的时间有些长，异味已经让孟子常都有些适应了，不特意去嗅闻，他都不怎么能感受到那股味道。

“啊。”前面传来安女士短促而尖细的一声悲鸣。

季春申和孟子常直接朝那边奔跑起来。

越往安女士那边靠近，味道也越明显，熬夜的后果就是浑身无力。前面出现了一间被打开的房间，从孟子常的角度，隐约可以看见安女士跌坐在地上的样子。

孟子常再次抢在季春申前面，堵在门口，朝房间里看。

安女士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发不出什么声音，她惊恐地看着前面的惨剧。

对，惨剧。面前的景象，让孟子常更是牢牢堵住门口，把外衣脱下，不给季春申任何看见里面场景的机会。

和侦探们之前推断的一样，王达安在三楼的卧室绝不是他休息的地方，他睡觉的地方就在这地下工作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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